崇祯皇帝

〖崇祯皇帝〗

温体仁重金结内宦 周延儒拙计送绣鞋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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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臣听皇上说得意气风发,附和道:“臣等愿随皇上开创太平盛世。”

周延儒回到内阁值房发了半晌的愣,草草用过午饭,和衣小睡,翻來覆去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,耳边总是有个尖细的公鸭嗓萦绕难去,“他媳妇本是周延儒的小姨子,他们哥俩儿好,这等的人情他周延儒如敢不送,想必小姨子会拔他的胡子……”脸上一阵阵红热不已,看看日色偏西,起身回府。进门才望见好春轩,吴昌时满面春风地迎出來,周延儒挤出一丝笑容道:“來之,路上可还顺利?”

吴昌时笑吟吟地说道:“一切如愿,事情办妥了。办了几个恶仆,苦主也撤了讼状。”

周延儒倒身在太师椅上,无奈道:“侥幸侥幸,亏你去得快,不然更给他们抓住把柄了。”

“朝堂上风声紧了?”

“朝臣弹劾也就罢了,监军宣府的王坤那个阉竖也跳出來狂吠,皇上又命在朝堂上当面读他的折子,我只得忍辱不言,实在脸上无光。”周延儒嗓音有些嘶哑,声调甚觉凄凉。

吴昌时吃惊道:“听说王坤其人生性暴躁,当年在宫里是身份卑贱的小火者,必是有人给他撑腰,不然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?太监参劾首揆可是历朝所沒有的稀罕事儿,我看大人不妨查查他背后是哪个指使的。”

周延儒在朝堂上一心揣摩皇上的心思,心无旁骛,沒想到这一层,此时幡然醒悟道:“那折子的票拟似是出于温体仁之手,他手伸得如此长,其心不可测。当年张江陵与大太监冯保互为援引,只一个月的工夫,便将首辅高拱赶回了河南老家。此事看來不简单,速教董献廷找唐之征问个明白!”

“关系重大,皇上心意不明,凡事都该加倍小心,万不可走漏一丝风声,我还是亲去一趟的好。”吴昌时拱拱手,急匆匆出了好春轩。

唐之征不过四十岁上下的年纪,却是个资历颇深的大太监了,自万历末年入宫当差,历经了泰昌、天启两朝,如今曹化淳取代了王永祚提督东厂,唐之征做了掌班太监,成为东厂的二号人物,手下的领班、司房、掌刑、理刑、档头、番子,人数众多。他知道自家资历虽深,但赶不上曹化淳狡黠多智,圣宠更是望尘莫及,因此别无他念,安心做份内职事,日子过得甚为滋润。魏忠贤在宫禁开设内操时,他曾下苦功习武,练就了一身本事,习武不辍成为他的一大嗜好。另一嗜好则是酷爱杯中之物,发誓尝遍天下酒。酒吃了多年,嘴巴极刁,最爱两种酒,一是美酒,一是沒吃过的酒,哪怕粗浊不堪,也毫不在意。那所太监所开的廊下家酒家,是他每日必去的地方,每日日落前,他从东厂衙门坐轿而來,在远远迎候着的小二悠长的肥诺中,踱进屋宇深密的那间廊下,举杯浅酌。

不等崇祯表态,周延儒急道:“王志道种种诬捏情罪甚明,原是该处。只是他的本心原非抨击朝廷,也不是专论遣用内臣,意在参阁臣溺职,臣等确有此罪,委实不可逃避。生杀夺予尽在皇上,伏请开恩宽宥,外廷人人感念圣德。”

“嗯!王志道身为风宪大臣,本当重处,姑念阁臣申救,从轻革职为民。”

“谢皇上!”王志道伏地叩头。

“起去吧!”崇祯俯视着御案前的王志道,目送着给两个太监搀扶出大殿,神情有些不屑,朝阁臣道:“先生们请起。如今边疆多警,民困时艰,后金兵围了锦州,总兵祖大寿苦守待援,而户部钱粮征派迟缓,工部军器督造不力,朕日夜坐卧难安。大小臣工理应洗心革面,急公尽忠,不得挟私抱怨,争斗不休,纷扰内耗。若执迷不悟,阳奉阴违,朕严惩不贷!”

崇祯见群臣低头倾听,怕挫了他们的锐气,劝勉道:“朕不是悭吝的人,辛劳你们几载,等消除边患,扫灭贼寇,四海晏清,天下无事,文恬武嬉,只要不出大格,便无伤大雅了。那时,朕也要出宫走走,到南京紫金山南麓独龙阜珠峰下拜谒太祖陵寝,看看江南的风花雪月。你们都是扈从之臣呐!龙旗飘摇,车辇滚滚,何等炫赫!”

暮色初起,西山外尚残留着一抹余晖,几朵火烧云殷红似血,艳丽异常。吴昌时进了皇城,远远望见玄武门外、北安门内那一片连在一起的瓦房。玄武门以东,东西横列,连排有十一道门,以西有九道门。过长庚桥至御酒房后墙,则是一排南北纵列的屋宇,自北而南,有三十一道门,称为“长连”,再往前面,有三道门称为“短连”。这些房屋总计五十四道门,总称廊下家,乃是宫中地位中等的答应、长随们集中居住之处。此处毗邻御酒房,御酒房酿造的竹叶青、五味汤、真珠红、长春酒、金茎露、太禧白、满殿香等,都是天下罕见的美酒,酒香飘到廊下家,那些答应、长随忍不住仰鼻长吸,可那些美酒都是御用之物,万难尝到一滴。他们便偷学酿御酒的手艺,又向内府酒醋局的酒户请教,酿制枣酒,不料大为成功。太监出宫不易,于是便请旨开了廊下家酒家,专供太监、宫女们吃酒玩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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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体仁重金结内宦 周延儒拙计送绣鞋(二) (第2/3页)

气又蒸腾上來,铁青着脸道:“文武各官,朕未尝不信用,谁肯打起精神來实心做事?只知一味蒙混欺瞒,结党营私,贪墨徇情。若非如此朽败无能,后金兵怎会入关,蹂躏京畿?”

周延儒乃是百官领袖,听皇上严词申饬廷臣,不敢再沉默下去,出班跪下领罪,次辅温体仁紧跟着出班,阁臣吴宗达、徐光启、钱士升也依次跪倒。周延儒先替王志道开脱道:“王都堂参劾内臣,实则是指责我等阁臣溺职。臣身居首揆,辅理不力,表率无能,在内部院各衙门,在外督抚按各官,不能尽心修职,以致封疆多事,寇盗繁兴。皇上遣内臣核查边备,原是一番忧勤图治的苦心,意在激励廷臣奋力任事,不可落后于内臣。臣等无不钦佩敬服,虽有攘臂向前之心,无奈才能不逮,跋前踬后,谬误百出,罪状多端,朝廷内外自然不满。”两眼噙泪,语调有些哽咽。

崇祯见他话说得恳切,尤其是将后金进犯之辱揽在身上,心头这块宿疾旧病减轻了一些,颜色稍霁,抚慰道:“此事罪不在一人。”端了茶盏连吃几口。

温体仁听周延儒对王志道尊称都堂,袒护之心昭然,心底发狠道:“我必教他当不成都堂,看看哪个还敢替你剖白?”急忙叩头道:“王志道曲意阿上,沽名立论,如何纠察百官?若不惩处,只怕群起效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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